关于诡秘的胡言乱语2（上）——为什么说诡秘是一场精致的木偶戏
本文试图从一个奇怪的角度来解释为什么有的诡秘角色一直在被车、为什么最近清算的行为波及面越来越广泛、为什么宿环一定会烂。
开头摘要：作者写作时内心极其精致的算计感，导致一方面角色形象和角色行为上存在巨大的割裂，另一方面角色缺乏感情。
“极其精致的算计感”
当我回顾诡秘时，这种感觉一种充斥在整本小说中。它的所有人物做事都像是心里有一架精密的天平，在仔细地衡量着自己所做之事的得失，一旦这件事弊大于利，就绝不行动。
从真神天使一路到塔罗会甚至龙套角色身上都有所体现，在诡秘中，你很难找到一个做事是纯粹从感情角度出发的角色，每个人都异常地冷静。
但不要误会，并不是说角色本身在算计得失，而是作者，是他的想法透过角色表达了出来。是作者自己不想吃亏，所以越是喜欢的角色身上，算计感就会体现得越严重。
我的观点朝向作者，就像标题所说，诡秘的大部分角色都不过是傀儡罢了。
而当这种算计感具体到每个角色身上时，就会体现为这个角色，ta不吃亏。
如果你回顾诡秘的主角方的部分角色，就会发现再怎么想，他们都是没吃过亏的。行动一定是一帆风顺的，重要的人是一定没有出问题的，至于受伤、丢脸、争吵、背叛都是不会发生的。
这种吃亏并不是写几句内心有多么痛苦，思想有多么纠结就能掩盖过去的，是要有实际代价和实际利益来进行冲抵的。读者会一直在潜在印象中进行计算，当这种没有实际付出代价就一直在拿到好处的行为反复发生时，有一个人物的设定形象是最容易让人感到冲突、不真实、割裂矛盾。
——角色是一个好人或者说正面人物。
因为在现实中有一件几乎被所有人公认的事实：善良是要付出代价的，善良的人是会吃亏的。如果一个善良的人一路走过来，决定ta做，好处ta拿，结果代价全是别人在支付，他们自己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潇潇洒洒。那么这时这种“善良”就必然会被质疑。
有人会觉得，怎么这么说啊，好人就是要吃亏吗？
对，从小说情节来看，让角色吃亏是塑造好人形象和塑造感情的最好方式。
先说前一半，塑造好人形象。
想让角色是好人，要让ta干好事才行。但如果说拾金不昧、见义勇为这种简单情节的后果可以是很纯粹的“好”，而有一些复杂的事情，它们的后果没法保证一定是好的，那怎么办？
最简单的就是让角色在这件事上吃亏，让ta付出实际的代价来做自己觉得是好的事情。
让我们来举几个成功的案例：克莱恩拯救廷根，阿尔杰暴露救人，洛薇雅牺牲自己让白银城打开大门。
这些情节中，角色们都吃亏了，他们做事前可能知道自己要付出什么，可能不知道要付出什么，但最后他们支付代价完成自己觉得好的事情，于是角色的善良就可以体现出来了。
接着是一个失败的案例，就是最近在被车的克莱恩刺杀乔三。这个情节最开始一定是想表达克莱恩在目睹贫苦人民惨案后想要通过破坏皇帝成神来维持正义，这确实是一个善良的情节，会体现对底层人民的同情和关注，对冷酷无情政治家和神明的批判。
明明读者都很同情贫苦人民，明明确实是乔三干了坏事，明明破坏这样的计划非常有勇气和胆魄，但最后为什么现在会成为被车的点呢？不是战争的失败，不是各种阴谋设计，不是行动之前缺乏考虑，就是很简单——他做完这件事没付出代价，代价是由别人来支付的。
他在从发动刺杀到战争失败这整个过程中损失了什么吗？我是说真正的损失，比如位格的下降、晋升的暂停、亲人的离散、身份的暴露、甚至是来自塔罗会的质疑，有吗？
完全没有。代价全部由被描写出来得平民支付完毕了，那么对读者而言很难把角色完成这件事当成一个善意的举动，最努力也只能认为这是一次鲁莽的报复。所以平民的惨状写得越多，他的人物形象越完蛋。
如果这样写：在战争失败后，国家财政紧缩，班森不幸失业，梅丽莎的学校被摧毁，他们一家只能流落到贫民窟暂且安身，每天为了吃的绞尽脑汁，饿得面黄肌瘦，但克莱恩碍于自己的状态没法给他们足够的帮助，他很痛苦。
当然你也可以自我调整克莱恩付出的轻重程度，比如真的有某位亲人离世，然后再审视整个情节。
但也有角色能一直不吃亏，一直顺风顺水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但这样ta的“好人”形象就一定会受到质疑。还是那句话，好人不能一直不吃亏，什么都能拿到的是精于算计的“坏人”。
最显著的就是黑夜，祂永不吃亏，运筹帷幄，胸有成竹，所以祂难以被认定为是一个“好人”。当祂被安上好人的标签后，就一定会开始被车，因为这个标签和祂的行为给人留下的印象是不符合的。也因此只要祂不被认为是“好人”，就没什么好车的了。
加入一个角色作为案例——佛尔思，我用她在宿环中的表现来说明好人和不吃亏为什么矛盾。她的设定确实是好人，但在宿环中亚伯拉罕家族和她之间的关系开始被质疑，因为在这段关系中，她表现出来得不是一个吃亏的好人形象。
重新写作：在成为天使之后，佛尔思帮助亚伯拉罕家族培养了另一位天使，这是他们家族时隔千年再次出现的荣光。虽然她自己在这过程中付出了不少时间和精力，甚至牺牲了许多，但他们之间的关系如此的密不可分，每一个成员都信任爱戴着她，即便是新诞生的那位也视她为自己不可或缺的导师和领路人。
其实这样写比宿环原作更加过分，基本亚伯拉罕就能直接归属她手下了，但观感我觉得反而会更好一些，她付出了，所以善良得到的回报名正言顺。
那么使用另一个角度，不吃亏但也不再是好人：在成为天使之后，她视亚伯拉罕家族为自己的私产，无论是封印物、笔记，或者成员、人脉，都是自己可以随意调动使用的。作为“学徒”途径的高序列和“愚者”的直系下属，这当然是自己应得的。
这样也行。毕竟不是好人，人家认真地算计过了，获得最多的好处也是应当的。
以上就是吃亏为什么能塑造好人的人物形象，以及诡秘中作者不让角色吃亏所带来的好人设定和实际观感不符的论述。
为什么有的角色一直在被车，为什么最近清算范围扩大。因为读者闲得无聊把账给算清楚了，算清楚后发现有人一直在赚，别人一直在亏。
清算行为都可以用这个理论。为什么克莱恩最后和外神约定然后放天尊打阿蒙的行为在被车。因为设定上他是个好人，他是出于善良来决定要成为诡秘的，然后最后这个行为他自己亏了吗？还是那句话，压根没有。
沉睡几年换旧日的位置，换谁都愿意。是回不去家了，问题是也没人回得去啊？又不是左边是回家隧道，右边是源堡，站在中间思考后毅然决然地放弃了回家。亲人朋友下属一个没死，自己也没受到什么致命的伤害，真正的付出了什么？
一个角色面对输了就要死的局面，把所有手段都用上是没有问题的。和外神约定也好，放天尊也好，这些都没有问题。问题是不能拿出来说这是善良的，是具有牺牲具有勇气的事情，因为这是为了求生，求生不是善事是本能。
而且因为他是主角，读者从最开始就知道他一定能赢，这种差距就会更加明显。如果想写一个善良的主角，那他要吃亏吃得比任何人都多的，因为主角本身就自带光环，你可以认为主角做善事就像是亿万富翁做慈善一样，他们天然就要为此付出更多才能获得相同的观感。
所以被车很简单，吹得过猛和实际付出不符，如果文章只是写我要活下去所以一定要宰了对面，那有什么好车的？如果真的死了什么重要的人，我就是要报复要搞死对面，那有什么好车的？
问题是都没有。立了一杆很漂亮的旗子，想了无数的理由，然后干了不该干的事情，最后只是拿到了主角命中注定的东西。
宿环中为什么塔罗会和极光会关系不好会被车，也是一样的。塔罗会被写成了是好机构，那就是要干好机构该干的事情，但它们没有。
罗塞尔殖民被车也一样，他是挺惨但没惨在这件事上。
来重写一下：在殖民政策的成功后，罗塞尔获得了巨大的声望和利益，但这也让教会对他无比警惕。夏尔名义上被接去培养，但实际上就是监管，而博诺瓦……成为了一名真正的天使，只有贝尔纳黛仍然留在了他的身边。
也许会好点？但我写得这个代价和殖民比起来还是不太够。
奥黛丽被车的原因也是这些，她没付出代价，一直收获好处，但仍然标榜善良。这种标榜越大，人物形象就越是割裂和富有争议。
那为什么有的人清算开了个头就没法继续了，这里用白造和东大陆的故事。
不论白造最初的计划会不会对东大陆有影响，最后的结果是祂的计划毁灭了一整片大陆以及上面所有的人。单看描述，这件事无论如何祂都是要承担责任的，毕竟计划是祂设计执行的，祂确实将东大陆暴露在巨大的风险之下。其实和之前举得刺杀乔三、放天尊外神比起来，这件事的结果更让人不能接受。
但为什么这事车不动呢？
因为祂付出的代价够多了。自己被分着吃了，一半疯了一半逃跑，剩下的二五仔用着祂的研究成果，追杀祂儿子和祂自己，还把祂的功绩历史全抹消了。说真的，不太能想出有什么经历比这更惨。
从付出的角度没法车，还能怎么付出代价呢？东大陆确实完蛋了，但祂自己也跟着完蛋了。而从好人的角度，祂就不是个好人，大部分时间祂都是反派，于是就没法继续了。
